昨天是筆者校內進行第二天,亦是最後一天的罷課。適逢人數比第一天少,政改關注組亦只放下一部有關政治電影碟予我們觀看,大部份時間也如昨天般自修。
的確,我對學校或政改關注組的安排感到失望。把罷課變為自修室。但我相信校方做法符合中學「罷課不罷學」的原理。但做法上大抵比較消極,畢竟角色是中學生。只能說中學生罷課行動表面上是純表態的行為。但站在中學生的角度,這已經是我們前所未做的抗爭行動,筆者自問參與罷課已是一種抗爭。
昨天的罷課人數比第一天大為減少,只有16人,當中我班佔7人,罷課地點為圖書館。正當罷課期間,大約中午12時半,某老師召喚我班7位同學,說因我班有7人罷課太多,感到憤怒。她逐一問道大家罷課的目的,大家的答案大抵是說反對警方暴力、響應罷課、不滿政改決定等。這位老師並沒有對大家的答案提出質疑,本來她的話是希望勸籲同學不要避課,但她的語氣不但不能稱為勸籲,而是進一步激化同學的不滿情緒。
雖然我不知其餘6位同學是否有避課之心,但至少我沒有後悔參與罷課,因為我視之為抗爭,並非如這位老師所指的「避課」。
首先,必需承認一點我們理虧的地方,適逢昨天為英文科SBA,我們7位同學選擇利用自修時間練習,我明白我們練習英文科SBA可能會對其他沒有參與罷課之同學有不公平的地方。但我們並非由0做起。我認為這是出自人之常情,試問會有人會敢輕視SBA嗎?大家於罷課同時亦兼顧自己的學業,不是已對訴求及學業兩者盡力作出平衡嗎?所以,我承認這是我們的錯,但肯定的是我們對學業負責的表現。
接下來,我必須指出我對這位老師的反駁,我選擇在今天才撰文,原因正是要冷靜地重新分析她的話,昨天我選擇不回應她的話,也只是不想因被她激化的憤怒埋沒我的理智,加上昨晚筆者看了演唱會後,心情已平伏不少,所以我現在才發表我的意見。希望各位明白,我不選擇立即回應,因為我需要的,叫冷靜思考,而就她的話,我歸納出兩點作出回應。
第一,她指出鄰近學校的罷課是在操場曬太陽、看直播、有對事件的教導。而我們則「好嘆」地於圖書館涼冷氣自修。她指出既然失去罷課原意,那就該上課,並指出我們的行為是對課堂的不尊重。
對此我極之不同意,首先,我們的罷課是完全遵守校方的指引,我看不出遵守指引有甚麼問題。我也希望校方能安排罷課像其他學校一樣,但無奈校方強硬的態度壓制學生,局限學生自修。即使老師對校方安排不足有異意,應做的不是向校方反映安排的問題嗎?豈有要求學生因安排不足而放棄罷課?這有一種埋怨學生的感覺,甚至把責任推於學生。可能老師並非有此意。但我作為聽者,我有被踐踏及不被尊重之感。
另外,我必需指出,所謂「罷課原意」,可分為行動及理念兩方面。我視今次罷課為一個社會運動。並非只是局限於學校。學校的罷課安排當然與我行動方面的「罷課原意」有出入,但我認為參與校方的罷課已經是權衡校方及訴求的表現,與理念方面的「罷課原意」並無矛盾。我相信罷課極具意義,並非虛耗光陰。請你明白,我不會放棄任何一個機會去抗爭,但亦不會違背校方的宗旨。在此立場,參與校方的罷課不就是最具意義的表現嗎?
第二,她指出我們如此的罷課是「虛耗」時間(中六必說的話,大家懂的)。並指出有不滿歸不滿,但用知識裝備會更好。批評我們的罷課起不了聲援作用,是「無謂」。
說到此,我必需用本文標題的話來回應——「在消極抗爭中送上一段更消極的話」
我們視校方的罷課為「消極抗爭」,是被校方安排所致,行動上的確消極,但理念卻沒有隨之而消極。加上社會的情況,我認為這是我們該做的。我們有爭取更多行動,例如容許播放直播等等。校方連這個卑微的請求也拒絕,圖書館又不容許討論、訓導又在巡,令我改變不了這「消極抗爭」。但老師的一番話,要求我們因為參與這場被校方轉化成的「消極抗爭」的同學,去放棄抗爭。消極地指出我們的行為做不到甚麼改變,我聽後忽然感到一道寒意,因為這番雪上加霜說話實在恐怖。
容許我舉兩個例子,去把我對老師的話的感覺抒發出來(是我的感覺,並非老師原意)
香港現在有不少人在街頭抗爭,他們的行為卻未能推倒政權,未能改變人大的政改決定。對政權而言,抗爭是消極的。「在消極抗爭中送上一段更消極的話」,我們都是放棄吧。
老師很注重學業,我就舉一個學業的例子:數學科很難,常常做也做不懂,做着做着也只看到一次又一次的不及格,於成績而言,複習及計算的功夫也是白費。「在消極抗爭中送上一段更消極的話」,我們都是放棄吧。
老師說得對,用知識改變自己。但以上的罷課反思及感言。卻對個人及社會的知識有所提升,知識不是單單是教科書的一字一語,而是要透過自己去思考及意會。我明白,作為中六學生,我們距離考DSE的時間很少,但距離香港喪鐘敲響的一刻的時間,肯定比我們考DSE更少。距離我們考DSE,不足180日,但距離香港喪鐘敲響的一刻,可能不足18日,甚至不足1.8日。我們大可以抱着事不關己,己不勞心的態度,專注讀書,不問世事、自我麻醉地置身事外。對不起,我選擇了行動。
我尊重老師的立場,每人也能擁有不同立場。老師的話,目的是勸籲「避課」的同學(事實亦有人承認)。但懇請不要一竹篙打一船人,我明白老師對我們的憤怒。但我們的確被老師的話激化了情緒。
我撰寫了此文,注定會被質問或承受懲罰,我已做好心理準備。因為我必需為我的話負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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